垂钓记趣:钓翁之意不在鱼
和朋友去离城区不远的衡秋生态农业园的那天下午,天气不错,太阳暖洋洋地斜射着大地,天空湛蓝湛蓝的,没有一丝阴霾。
出发前,我们便约定,到那里既不逛果园,也不搓麻将。而是专门去鱼塘钓鱼,以便好好感受一下垂钓的乐趣。
垂钓对我来说,纯粹是为了一份心情。钓得到钓不到鱼是次要的,主要是想走出室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,散散心。平日里整天或忙于文山会海,或忙于处理日常事务,没日没夜,麻木了自我,以为地球就是宇宙。能走出斗室倦坐于岸边,或看远处小鸟点缀天空,或目睹懵懂小孩嬉戏于阡陌间,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虽然没有江山如此多骄的感慨,也没有八千里路云和月的豪气,但心里装的却是归隐田园的释怀,和洗尽铅华的平静。
“遭啦!我的裙子被鱼钩钩住了。”不知怎么的,我那美女朋友不小心,在取鱼竿时竟把鱼钩钩在了她那漂亮的裙子上。看得出来,她和我一样,都是一个没有钓鱼经验的人。不然,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。看着她那害羞难堪的表情,本想帮忙把鱼钩从她的裙子上取下来。但怕男女授受不亲,只好担心地看着她慢慢地扯。好在没费多少功夫,鱼钩终于从她的裙子上取下来了。
“把鱼竿给我,你捉取蚯蚓。”
本来这事该我去做的。但为了考验她的胆量,我故意说道。
“你怕捉蚯蚓呀?”她毫不畏惧地说。
“嗯!”我抿嘴笑了笑,便握着鱼竿,收起长长的钓线,耐心地等着。待她把蚯蚓捉来挂着鱼钩上后,我提起鱼竿,猛地一下子向池塘中间抛去。在钩线轻轻入水的一刹那,发出“叮咚”悦耳的轻响。当浮子静静地漂在水面的时候,我们便开始了第一次的等待。两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浮子,注视着眼前微波粼粼的清澈水面。除水面泛起的阵阵涟漪外,周围的一切都是静的。只有那红、白相间的鱼浮子,随我的心在上下跳动。大约十分钟过去了,不说钓到鱼,就连小虾也没钓着也一个。感觉无味,逐把鱼杆交给她,由她亲自操作。我则点一根儿烟,一边慢慢地吐着烟圈,观看她钓鱼的神态表情。
一池清水风吹皱,两旁瓜果留弥香。深深地吸一口,沁人心脾。突然,鱼竿上的浮子有轻微的点动,渐渐地浮子沉了下去。见此,她赶紧将鱼竿用力向上一提,鱼钩随着惯性飞向天空。遗憾的是,钩是空的,钩上的蚯蚓已不知去向了。看着此情此景,我想,如果就这样,这个下午的时间岂不是白白浪费掉了吗?这不是休闲,是在浪费时间。
想到这里,再看看不远处一个钓鱼高手那垂钓的动作,就像计算机计设好的标准程序:上饵、抛竿、提竿、取鱼、入兜……其动作虽然简单,但极其规范、有效。尤其是他那悠然的神态,大有李白“闲来垂钓碧溪上”的风度。只见他稳稳地坐着,等待着鱼儿上当。没想到,那些傻鱼竟然争相前来送死。而我心浮气躁,手腕累得发麻,眼睛瞪得酸疼,频频地拽起鱼竿看,就是没有一条鱼来吃鱼饵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钓鱼高手一尾接着一尾地从塘里钓起鱼儿。而朋友手里握着的那鱼钩上挂着肥肥的鱼饵,却没钓着一条小小的鱼,我和她都很沮丧。
“把鱼杆给我,让我来。”我重新从她手里接过鱼竿,用力往池塘中间一甩。然后压了压心头的火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,咬着牙坚持着,希望能出现奇迹。在不经意间,看见浮子在水中不安地跳动着诱惑。我的双眼仿佛穿透迷蒙的水色,看到了贪食而又调皮的鱼儿……当浮子归于平静后,我的思绪也重新在宁静中随着被风吹皱的水波纹缓缓地飘动。忽然,浮子轻微而有节奏地抖了几下。这是鱼儿在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诱饵,试探着未知的险情。接着,那标杆突地往下沉了一段,随即又慢慢地浮了上来,就这样连续反复了好几次。“这时绝对不要提竿,不然就上当了。”就在朋友说话的那一刻。颤动的杆子猛地往下一沉,过了一会儿,又很快地浮出了水面。“这是鱼儿把钩子吞进去了,赶快把竿子提起来吧。若再不拖起来,等它吃掉蚯蚓,就脱了钩啦!”朋友说。
“别着急,鱼儿还没上钩呢。”正说话间,只见浮子又动了一下。我知道这次是鱼儿上钩了,但这时是不能轻举妄动的,还需等待一会儿。渐渐地,浮子的抖动变得更大了,先是两三个浮子下沉,一眨眼所有浮子被全部送出了水面。说时迟那时快,我赶紧掣起钓竿。随着“哗啦啦”的一阵水响。一条鲫鱼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,“啪”的一声落在了岸边。我终于钓上来了一条很小很小,大约三、四两重的鱼。只见钩子上的鱼不停地甩着尾巴,挣扎着,那沾着水珠的细细鳞片,在阳光下耀眼地闪着银泽。朋友见状,赶忙上前摁住。一手捏住头儿,一手将挂住小嘴的铁钩轻轻地退了出来,再把鱼慢慢地放进桶里。
在取得成果的那一瞬间,我和朋友都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喜悦。当然,这种喜悦并不是来自鱼的本身,而是在钓鱼的整个过程中产生的结果。我似乎突然明白了,我身边的那位钓鱼高手,并不是每次都能钓到鱼,但仍乐此不疲的原因。待一切平静下来后,我和朋友重新整理好丝线,重新穿上诱饵,又开始了垂钓。尽管整个下午我们就只钓了一条鱼,但看着那平静的水面被激起的朵朵浪花,听着鱼儿摇头摆尾所发出的“吧嗒、吧嗒”的声音,嗅着鱼体散发出的芳香,这种用语言所无法形容的情感体验,使我们在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是的,钓鱼追求并不是鱼本身,而是钓鱼的过程。醉翁之意不在酒,钓翁之意不在鱼。这大概多少能反映垂钓者的内心感慨。沐浴着初夏的暖风,呼吸着新鲜空气,即使被晒了太阳,累出了汗,也觉得格外惬意。因鱼儿的触动或上钩,塘里的水面上就会产生大小不同的水波,从浮子近处漫漫地向远处衍生,给人的感觉是美妙而惬意的。我想,鱼本来是自由地在水中游动,它们的世界是宽广的。假如没有取食的好奇,根本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儿发生。它们可不断地取食水下丰富的食物,慢慢地在水里生长壮大,并且生息繁衍,享受美好的时光。为了取食微不足道的诱饵,瞬间失去了宽松的生存机会,但悔之晚矣。
钓鱼如钓人生,钓鱼的最高境界是钓着了亦乐,没钓着亦乐,不为钓鱼而钓鱼,在乎修身养性。在我看来,人的一生也和钓鱼一样,也只是一个过程。垂钓的过程,其实就是人和鱼斗智的过程。鱼儿戏漂,不断试探,在一次次的试探中考验着人的耐性。想想时下,许多人也如鱼一样,由于经不住各种诱惑,铤而走险而走上了不归路。因此,面对诱惑,我们只有加强修养,锤炼意志,学会放手,始终保持清醒、冷静的头脑,不为诱惑所蚀。像远离鱼饵一样,远离各种不良诱惑。才能做到身正、影直、气昂,才能度过一个美好的人生旅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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